曾家山的大厨

【资料图】

□ 廖天元

我曾以为曾家山就是一座山的名称。再大，也不过方圆百里。后来我才明白，这样的认知有多肤浅。

从广元市朝天区中子镇出口下高速，一路便是高山依偎。其实过广元不久，车窗外的山，气势陡然磅礴起来。老家南充属于丘陵地区，大多山丘柔美秀气，像温柔的小姑娘。而随着向川东推进，山便雄壮威猛得多。那天下高速后，我沿着山路一圈又一圈地盘旋，看丛山峻岭的白云一缕一缕地游动，悠哉悠哉，居然下午三点才到老梁预订的地方——民主村的一家民宿。

幸好老梁早就安排好一切，到了倒头就睡。起来已是下午六点，桌上摆好了十来个碗碟。想起给老梁夸下的海口，我对饭菜特意留心起来：一盘青椒玉米、一盘素炒野菜、一盘素炒白菜、一盘凉拌鸡丝，中间一大盆四季豆炖排骨……有荤有素，有冷有热，有红有绿，只是没有花里胡哨地摆盘，就像自家一般随意。

我不聪明，但眼尖，看出这桌上所有的食材，全部来自房前屋后的土地。来的路上，我就瞅见路旁的玉米、白菜、青椒、四季豆等蔬菜正蓬蓬勃勃地生长。而老家的玉米早就颗粒归仓，两地气候的差异实在挺大。

味道确实不错，可口、鲜香。吃得有些狼吞虎咽，大约有两个原因：一是午饭没吃肚子饿了，最美味的饭菜毕竟是饿；二是菜有菜的本色和清香，不像平常在某些餐厅，只能吃到满嘴的味精和胡椒。

饭后站立小院，才发现这山庄一字排开，两楼一底，红瓦白墙，典型的川东北特色。这房子在我老家也不算稀奇，家家户户的造型都差不多，只是面积有大有小。但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在这里，你抬头不用远眺，就可以见到一大片一大片绵延起伏的青山。青山所散发出的绿，像泉水一般流淌，明亮、甘冽，你忍不住想捧起来喝上几口。

更美妙的是，搭把椅子，随便在院子一坐，四周的清风带着温柔，便体贴地迎上前来。月亮出来，清辉满山，又大又圆，近得伸手可触，甜美得让人不好意思多看。我坐在院子里的两棵梨树下，爽爽地眯上了眼。

到曾家山，即使为着避暑，也不妨四处走走。

微信里不知什么时候加了广元市的一个朋友。从不发朋友圈的他，有一日竟宣传起曾家山。这篇名叫《一年有四季，曾家无夏天》的美文，看得我“蠢蠢欲动”。不经意间，我记住了两个数字：1300，23。前者是说曾家山平均海拔，后者是说夏日平均温度。

于是第二天清晨，我和老梁去往山上的几个景点走走瞧瞧。午饭我们择一处开阔的地方停车，随意选了一家农家乐。主人极为热情地招待了我们。当地的腊肉，吃在嘴里油滋滋地冒。我不顾自己的脂肪肝，硬是吃了三大片。我禁不住感叹，这曾家山的每一处农家乐，饭怎么都那么好吃？

夜间回到住地，看着民宿老板忙前忙后准备晚饭，老梁忽问我：“他看着像大厨吗？”

“是，也不是。”我告诉老梁，一般人眼中的大厨，是头戴尖尖帽在厨房里调兵遣将搞出满汉全席的那种。而我心中还有一个概念，这个大厨能够因势利导，根据现有的条件，选择蒸煮煎炒方式，决定上色、搭配和拼盘，而他手中的材料，是工业、是农业、是三产，有山峦，有森林，还有清风和明月。

曾家山的大厨，用上面的材料，端出了“避暑”这盘菜，朴实，生态，让人大呼过瘾、暗地称赞！

（作者系南充市市场监管局纪检组长）

美丽的扎尕那

□ 王玉林 摄

（作者单位：成都市新津区市场监管局）

青春足球赛

□ 汤飞

近来火出圈的“村BA”“村超”说明足球篮球运动在人民群众中有着深厚的土壤，什么都阻拦不了涌发自内心的纯粹、持久的热爱。也许，他们从四面八方聚拢来，在球场上尽情奔跑、尽力比拼的时候，不再是农民、职员或个体户，而是因爱而聚、为爱而搏的赤子。

传控之球虽小，所拓之天地却大。

那颗在绿茵场上划出动人弧线的足球，冲回了遥远的二十来年前，在宿舍楼下空地里的往返穿梭的腿脚间跳跃。那群不知疲倦的少年是我的同学，而我跟另一些人趴在阳台上喝彩，纵观全局、体验极佳。一场比赛往往就是在晚饭后、晚自习前的短暂空闲，大家将两块石头充当球门，水泥地的边缘便是边线，球员不按标准配置，人数相等即可。裁判？不需要。球赛不分上下半场，留足冲进教室的时间就行。听到动静，在各自寝室里吃饭的人不约而同地端着饭盒观看——这也算有滋有味的下饭菜嘛。场面着实扣人心弦，有来有回、有攻有守，冲刺是青春追梦的速度，呐喊是青春激情的曲调。有人故意模仿偶像的招牌动作，比如钟摆过人、马赛回旋、圆月弯刀，只要有五六分像，就能引得观众尖叫、欢呼。

我的不少球友都是因2002年世界杯而与足球结缘。那时足球高居课余话题热搜榜首位，大家从电视、报纸上认识知名球星、了解足坛资讯，热衷于交流，雄辩于争论。

有天，我和同班同桌、同村同组的小羿突发奇想：咱们可以利用暑假，把本村的同龄人召集起来，举办足球比赛嘛。彼时，村里的孩子暑假都在家里很少出远门，凑成几支小球队应该问题不大。村小学的操场可作赛场。每支队伍要有教练、队长，算是主帅、主将。为使竞赛更加精彩，事先应当募集一点活动经费，用于购买饮用水或奖品，实在不行就赞助少量全新的作业本吧。服装则自理——脏了自己洗、破了自己补。赛程中严格秉持“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态度，文明参赛。纵然只是一群孩子自娱自乐的游戏，仍要组织得有板有眼、有模有样，玩得开心、耍出风采。

这就是属于我们的村级足球联赛，可冠以“青春”之名。咱俩策划、想象得非常认真，我还将所思所想记录在小本子上，包括专业术语、比赛阵型及人员配备等等。这个暑假注定与众不同，我迫不及待地迎接它的到来。

可惜，那年正值我们升学重要关头，同学们假期都要温习功课很难聚集到一块儿。所以，那些奇妙的构想永远停留于纸面沦为回忆，那一场场青春足球赛再无揭幕之时。我们终于星散至四面八方……

（作者单位：绵阳市总工会）

在阿坝，与若尔盖草原初遇（组诗节选）

□ 蒋波

一头牦牛的心里

从远方，抵达一头牦牛的心里

它的目光就会深邃

它的犄角就会弯曲

它的心跳，就会因激动而害羞

我也许并不清楚

它为何要经常低下头

去嗅冰凉的河水

也并不清楚，当云朵飘过头顶

它为何会感到迷茫

我甚至，为它冲着游客的背影

发出低吼，而感到悲伤

从远方，抵达一头牦牛的心里

远处的雪山，也开始流泪

但这并不能阻止一头牦牛

从内心脱下翻毛的大衣

也不能阻止它用锋利的犄角

去打造自己想要远行的轨道

草原上的羊群

它们，隐居于若尔盖草原

瘦弱的身躯，耀眼的皮毛

草原上，翻起层层绿浪

一个人，走过千山万水

却走不出羊群众多的草原

草原上，隐士般的羊群

挥洒着恬淡的生活

它们携带最明亮的星宿

还有最丰盛的雨水

草原上，没有牧羊人

只有匆匆的过客

羊群，被上苍撒向草海

时光在这里，没有过去

也没有未来

（作者单位：广安市青年联合会）

编辑：孙家钰 校对：张可 审核：申涵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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